度假趣事 ——爱尔兰之行散记(连载一) ·江 丰· 也许是天意,在沉睡了两年之久的一个初冬,我得到了一个机会,带 着半信半疑,神秘而又想往的心情,踏上了绿色之岛—爱尔兰。 ◇机场◇ 人们来自四面八方,低声私语。我与我的同伴毫不犹豫地汇入了人 流之中,在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之后,我们办完了手续,轻松地坐到了吧台前。 品着美酒,我们俩闲聊着,因为在人群中,我们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你看那个戴金边眼镜的短发妇女常去我们餐馆吃饭。” “对,她每次都是先要一壶酒,七片寿司。” “和她一起的那两个人也和她来过餐馆。” “不错,那个胖点的妇女爱吃蔬蔡串。” “F,别再说SAMURAI(日本餐馆名)了,我们是在度假,请 放松自己。” 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也真是的,就没有别的可谈了吗?我把目光转向另 一边。突然,我的嘴向两边一滑——笑了。对面那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小伙 子又是个熟面孔,可我怎么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你忘了我,真太遗憾了。”他指了指我的杯子,Vodka加Cocacola。 “啊,想起来了,你是给我们送可乐的。今天也是给机场送可乐来 的吧?”我恍然大悟并开玩笑地问。 他也乐了,告诉我他们公司组织出去玩。可不是吗,那一堆人中又 有几个熟面孔,送扎啤的,保养扎啤器的,大家都乐了,“真巧!” 巧?巧的还在后头呢! 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滑过眼前,我与同伴同时叫住了他。 “嗨!J。” “哇!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呢?带寿司了吗?我对寿司已经着迷了。” “哈哈!没有,如果知道你在这儿,我们会带的。” “冰岛真太小了,我们会在这儿相遇。”我心里暗暗说一句,“走 错路都碰到熟人。” 几句寒喧之后,三颗心顿时再一次兴奋地拥抱在一起。原来,我们三个 人将乘同一架飞机,坐同一排座位,到同一个城市的同一个小镇,参加同一 个人K21岁的生日晚会。你说巧不巧吧! “噢,多么快乐的一天哪!”我们欢呼。 更大的惊喜发生在爱尔兰机场,因为来接人的K只知道我和I的到 来,J的到来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K想这么远, J一定不会来的。没想到他来了,自然增添了不少热烈的气氛。 ◇第一夜◇ 出了机场,大家光顾着亲热和交谈了,错过了最后一班车,赶到目 的地已经不可能了。机场离目的地Water Ford外的一个叫 Framore的小镇约300公里呢,所以我们必须在都柏林过一夜了。 夜深了,去酒吧过夜?带着一堆行李不可能。再说,第二天晚上还 有一个生日Party等着我们呢。最后,我们还是决定找个地方歇一夜吧。 J想起了他兄弟有个朋友在都柏林,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主人T 接到电话很热情地让我们去了,但他本人半夜要去上班,不能接待我们。不 过,我们约定了暗号。 出租车司机把我们送到这个连他也不熟悉的小巷。奇怪了,怎么没 有暗号呢?凭着电话里记下的地址,对照一下路名,差两个字母。怎么办? 我们在主人说的8号门前停下来,在约定之处找到了钥匙。犹豫了半天,还 是抵不住夜风带来的凉意,管它三七二十一,我们进入了8号。 谁都担心走错,因为在投信口上留钥匙的并非一家,而且屋内信封 上有三个人的名字,却没有一个叫T的。可客厅里有留了些枕头和毯子,象 是主人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关键是出租司机也说“大概”是这儿,所以谁也 没把握我们是否走错了人家。 不管怎样,既来则安。大家各自拿着毯子和枕头,找了块自己的位 置,和衣躺下了。 “如果我们走错了人家怎么办?”J问了一句。 “不知道,也许很糟糕。”K道。 “肯定要到警察局去过夜的。”I的声音。 “那怎么办呢?”我想到沙家浜里沙奶奶的一句唱词:“夜入民宅 ,非偷即抢”,便耽心地问他们。 “我们就说是你的主意。”J风趣地说。 I应声道:“对,我们就这么说,让你一个人呆在警察局。” 大家轻声地笑了,紧张的空气得到了一丝缓和。 过一会,K又说:“不,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这样?我们应该问 问人家才对。”他坐起来。 这时,我们听见J的鼾声由轻而重地响了起来,与楼上的鼾生遥相 呼应,此起彼伏。K无奈地躺下了。我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一种故事般的 结局:主人的失声尖叫;警车呼啸而来;警察掏出手铐铁;窗下的审讯;… 不禁打了个冷颤。还是睡吧,管它呢,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我提心吊胆 地安慰自己,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早上,还是I叫醒了大家。楼上的鼾声还在继续。我们给主人留下 了一封热情而忱挚的感谢信,轻手轻脚地离开了8号。大家脸上带着顽皮的 笑容,心里充满恶作剧成功者的自豪,奔向长途汽车站。 这一夜临走也没见主人一面,也没人能肯定那就是T的家,真有点 刺激,心里真还有点过意不去呢。回头再望,已不知是哪条路哪个胡同了。 (注:事后经联系,我们没找错门)